西皮汪

借我光阴(一)

WJSWL:

 
向横×林说
 
 
 
 
 
0.
 
抽空的身体仿佛失了灵魂。
 
向横在合眼的最后一刻,眼里全是林说的影子。
 
 
 
1.
 
假如再给我一百天,我必定让他的快乐不再是奢侈品。
 
思绪如默声电影。
 
病床侧的满天星静静悄悄,百感交集在惨白的唇角,没有一丝血色。
 
想要伸手,去触碰眼前正在悄然遗失的风景,最后在难忘的笑颜之中卑微地跌落谷底。
 
他后悔了
 
还来不及告诉林说之前就后悔了。
 
 
 
醒来的那一刻,时间停留在了2018年9月1日。
 
向横竟然不觉得意外。
 
妈妈像往常一样唤他起床,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向横主动爬出了房间。
 
横横啊,开学第一印象很重要,你要和老师新同学好好相处。妈妈说着,向横记着,连同这个“新”字一并记在心底里。
 
走过弥路,直达中校。
 
记忆里不知与林说压过多少次的这条路变得漫长。
 
一切按照电影逐一过场,不能说是意料之中,只能说是重获新生。
 
坐在林说的前面,脊背溢汗,倍感压力从头至尾束缚着,记得林说用铅笔戳过自己后背无数次,每每懊恼地转头对上的都是那张无邪的笑颜。
 
第一天,依旧没有说话。
 
与之前完全重合。
 
放学后,向横顺着剧本,一路来到了桥洞之下。
 
再次看到这个场景,林说被几人围攻在角落,作为弱势一方,却紧咬着唇张扬自己的倔强,向横的内心还是会波澜万分,他痛恨林说这种倔强,就是因为这种倔强,让他的快乐成为奢侈品。
 
林说。向横大喊一声,冲去,之后是拳打脚踢,和这群不良少年扭打一起。
 
多少带了伤,还是赢了。
 
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。林说开口的第一句不是感谢而是疑问,带着警惕,也难怪,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的时候,林说扑在课桌上打盹,更不知道有向横这个前桌。
 
你受伤了。向横不想正面回答林说这个问题,他挽着林说就往自己家里去。
 
重生之前,这场桥洞下的见义勇为是在目送林说独自一人离开时结束的。
 
而这次,
 
时间线改变了,剧情也跟着改变。
 
 
 
我跟你好像不熟。林说坐在向横家的沙发上,静静地扣着手背上的伤疤。向横轻笑着,自然地递了瓶林说最爱的柠檬水,就见林说愣了,向横说,我猜你会喜欢。
 
明明了如指掌,却只能装作我对你的熟悉仅仅是猜测。
 
林说在向横家换了身衣服,就马上离开了,走之前,向横把写着手机号码的小纸条放在了林说的手心,他说,
 
我叫向横。
 
 
 
你怎么这么在意我?
 
这是一星期后林说的第二个问题,向横又给林说带了早餐,这是以前早已遗留下的习惯,当然向横很坦然,他说,因为我想留在你身边。
 
林说笑向横是个奇怪的人,不过很适合做朋友。
 
很快,两人渐渐熟悉。
 
当然,林说爱惹事打架,自暴自弃的生活态度依旧没变。
 
向横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护花使者。
 
 
 
2.
 
林东阳转学到十八中,显然成为了悲剧的开始。
 
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,注定一场暴风可以轻易地戳破这层薄膜。
 
林说自暴自弃,打架斗殴不是没有理由的,当一个人,一夜之间经历了母亲离世,从平凡小孩成为富家子弟,谁还会沉默。林说只知道父亲当年残忍地抛下了妻儿,只知道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最后含泪离开,结果,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突然出现说要带他回家,在某一天他突然多了个弟弟和妈妈,从此开始了可笑又脆弱的寄人篱下的生活
 
林说觉得父亲是在赎罪,但是他没有证据,只剩下恨。
 
向横知道,林说不会妥协。
 
这些恩恩怨怨,让林说的快乐突然被剥夺,真的很不公平。当初在导火线被点燃之后,林说才把一切告诉向横,后知后觉眼看着悲剧发生。而现在,在品尝过后悔药的向横,决定要改变一切的一切,他要帮林说找回这些快乐。
 
他不想再看到伤痕累累的林说,哭着对他说心好痛。
 
向横将林东阳拉到了无人的天台,开门见山,你是林说的弟弟。
 
你究竟想做什么?林东阳问,一把抓住向横的衣领,这个秘密本不会有第二人知道。向横仰头毫不畏惧,他说,我可以帮你的。
 
我凭什么相信你?林东阳问。
 
就凭我喜欢林说。向横笑了。
 
其实向横最大的把握是他早已经历了这一切。
 
他太了解林说,太了解林东阳了。
 
 
 
向横和林东阳没有结为盟友,反而林东阳对向横的敌意更加明显。
 
哥,你还是离向横远一点。
 
林东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,换来的依旧是林说的冷眼,林说用力带了门,连句我的事不用你管都没有说,好像变得更加陌生。
 
林东阳一直想缓解与哥哥的关系,却始终不见效果,记得转学第一天刚进入班级,林东阳抬起来的手在林说低头不理会的那一刻缓缓放下。
 
林东阳答应过林说,在学校不能告诉别人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 
因为林说根本不认这个弟弟,或者说根本不认这个家。
 
可是林东阳做不到感同身受。
 
 
 
林说真的有点疏远向横了。
 
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付出真心地与向横来往时,已经违背了意愿。
 
林说开始把向横送的早餐拿给其他同学吃,开始放学后不等向横自己绕小路回家,开始试着不去在意对方,就算是前后桌的关系,也尽量减少言语或肢体上的交流。
 
向横帮死党米乐打了群架,米乐为了感激请了向横吃烤肠,心情一大好就说漏了嘴,林说他最近一直被外校的人找麻烦。
 
向横说这些我都知道。
 
米乐有点意外,他瞪大了眼说,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了小灵通了?
 
向横说让他别闹,接着又说,以后能不能帮我盯下那些人,一有动静就打电话给我。
 
米乐从来没有看过向横会这么在意一个人,当然,他也没有多问什么,只是又补了一句,这件事真的不好处理,即便我是校霸,也只是十八中的校霸。
 
向横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,就是因为这件事,才造成之后一系列的悲剧和后悔。
 
林说这个人就是倔,就是该死的不想把外人牵连进来,可是在向横心里,自己已经不是外人了
 
向横害怕了,他怕再一次后悔。
 
体育课的空闲时间,向横把林说拉到了体育器材室,将不断反抗的林说摁在了墙上。
 
林说,你要闹到什么时候?向横声音些许颤抖,他的气息轻轻地打在林说的鼻间,林说别开脸,不敢与向横这些正面对视。
 
见林说不语,向横急了,他说,我真的怕我没有时间了,没有机会了,林说你相信我,你只要听我的,什么都不会发生。
 
的确,当初就是因为疏忽,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心,而错过了挽留的余地。
 
他不敢保证后悔药能持续多久。
 
向横已经语无伦次了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林说又怎么会明白。
 
林说觉得向横这样囚禁自己很疼,一把推开了向横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 
而这一切,被刚好过来还器材的体育委员吴措看在眼里。
 
突然想起之前某个人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。
 
只是联想起来,有点荒唐。
 
 
 
3.
 
事情不见好转,林说又受伤了。
 
林说却笑着跟朋友说只是会了会几个欺凌弱小的“老朋友”。
 
向横显然生气了,他知道那些人又来找林说麻烦,不气别的是在气自己没能保护好林说。
 
下午,米乐通了电话,向横啊,那群家伙派了两个人,现在正在江滨路那边堵林说。
 
谢了。向横挂电话之前,米乐又说别忘了请我吃烤肠,向横答应了。
 
向横双脚已经跑到麻木,赶到江滨路的时候林说已经倒在地上,而另外两个人则不断地踢打林说,林说蜷缩在地上随着踢打不断颤抖,皱着眉,无力地合着眼,嘴角挂着献血,
 
向横的怒意已经燃到了极点,一脚踢翻了正在踢林说的一个人,又一拳打倒了第一个人,用劲全力。
 
那两个不良人喊着妈的给我等着,拖着半残的身子离开之后,向横缓缓扶起已经毫无灵气的林说,心如刀绞。
 
他多么希望这些伤口能自己承担。
 
向横要把林说送医院,林说却笑着说他想坐自行车。
 
向横开了辆共享单车。
 
林说,以后还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吧。向横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说,林说搂着向横的腰紧了紧,他微弱地笑了,扯到了脸上的伤口有点疼,他说,行……那你能跟在我身边多久?
 
载着瘦瘦的林说不吃力,但回答这个问题却又吃力又艰难,向横说,我希望是一直。
 
多想留在你的身边,为你愿意穿越所有的时间。
 
 
 
后来,那群人不停地来找麻烦。
 
向横和林说不知道打过多少次群架,有一次林说伤得很重。
 
向横把林说安顿在医院,打了电话林说的父亲和林东阳才赶来。
 
向横不忘警告了一遍林东阳,林说现在很虚弱,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气。
 
林东阳看着躺在病床的林说,一气之下给了向横一拳,他眼睛通红,我他妈让你不要再接近我哥了,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,你满意了吗?
 
对不起。
 
向横说完,垂眼无力,其实没有什么误不误会的,也怪自己没有办法阻止林说去打架,无法保护好林说不被欺负。
 
天真地本以为自己的加入,可以减少林说的痛苦。
 
明明什么都知道,明明可以避免,为什么还是让事情恶化下去,眼看着故事情节已经演了三分之一,离悲剧就越来越近,怎么还不能改变这条故事路线。
 
而林说,始终无法拥有快乐。
 
看着林说呼吸渐渐稳定,向横才肯放心地拖着带伤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回家。
 
天已黑。
 
一进门就遇上了向南,向南见向横又是一身伤,讽刺到,这是哪里来的流浪汉了,等会妈妈看见又要臭骂你,你能不能少惹点事。
 
对不起。又是道歉,现在向横没有力气再为自己解释什么,这让向南有点小意外,换做是以前,向横会气得说我的事不要你管,如今居然这么妥协。
 
向横一项不待见向横这个弟弟,向南会读书是学校的尖子生,而向横在学校喜欢闯祸,如今向横性情大变,只是因为经历了种种,吃了后悔药,才发现亲人有多么重要。
 
向南抿唇,进了房间打通了电话。
 
唐鑫,你说的对,我哥最近真的有点反常。向南对着电话小声说。
 
怎么说?唐鑫问。
 
他居然能好声好气地跟我说话。向南说出这话自己都不相信。
 
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,之前我的塔罗牌告诉我,现在的向横是向横,也不是向横。唐鑫慢悠悠地说着,向南却一个头两个大,他说,我怎么听不懂?
 
电话那头的唐鑫却笑着说,天机不可泄露,自己体会吧。
 
 
 
一周后,林说返校了。
 
在此之前,又跟林家发生了争执。
 
返校的前一天晚上,东阳妈妈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,是为了庆祝林说能痊愈出院。
 
但是所有人只记得林说痊愈了,却没有人记得这天是林说母亲的祭日。
 
看着满桌丰盛的菜,全家人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,有说有笑。父亲?母亲?还有弟弟?这样的画面让林说觉得非常恶心,林说的筷子在碗里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 
见林说不吃饭,东阳妈妈夹了一块肉放到林说碗里,说,林说啊,你刚出院要多吃点才行。
 
林说看着碗里的肉,夹起来毫不客气地丢到了桌子上。
 
你什么意思?林东阳看不下去了,母亲好心贴冷屁股,换做哪个做儿子的都不可能不生气。
 
如你所见咯,林说冷笑。
 
林说,怎么说他也是你妈妈。这个所谓的父亲终于发话了,却激得林说最后一根弦断了,林说丢了筷子,眼睛通红毫无情面的说,我妈?呵呵,我的妈妈只有一个,她已经死了。
 
林说你别太过分!林东阳起身来到林说面前,揪着他的衣领被父亲制止,林先生突然意识今天是什么日子,刚抬起惭愧的眼想说什么,就见着林说进了房间锁上了门。
 
爸……林东阳愤愤不平。
 
今天是阿姨的祭日。林先生说完无力地坐回了位置。
 
林说扑倒在床上,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耳朵,放声地大哭起来,泪水打湿了床单,不止是委屈,还是思念,思念那个把他带大的母亲。
 
 
 
哥,你开开门好不好。
 
哥,我错了。
 
……
 
林东阳不停地在外面敲门,却没有人回应,看来,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是没法和解了。
 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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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纯属虚构,与原剧无关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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